薄言小雅

吐槽日常走微博@薄言小雅
有时我像生活在一只卵里,而外面都是梦境。晚安

【怪诞小镇/花园墙外】Between the Pines / Part.2

GF大结局之后想到差不多该更这个了w

原作向&原创坏结局分支,剧情比较暗黑,虽然是个连载但每一P都相对独立,然后P1点我w

这一章主要亲情向,如果要说有CP的话勉强算MabelXPacifica吧w

有数学老师Tad出没w

话说我追GF的时候总是觉得Ford要黑所以P1那么写的,然而结局一出我现在脸还是疼的,Ford是好人啊啊啊对不起!不过既然写了就这样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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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ween the Pines / by薄言

 

(一)

你知道的,有时候繁华与颓败只有一个转角的距离。你看那熙熙攘攘的街道,在这并非节日的夜晚里连路边的观赏木都是银装素裹,霓虹灯闪得人头晕目眩,精致的女孩们包裹着精致的衣物和妆容,三两成群地发出空洞的笑声。然而这空洞也并非使人扫兴,试想如果你敲击一只铃或钟,它会发出清脆或深沉的声响,那声音事实上毫无意义,但总会据说给人带来愉悦的情绪或者被赋予些不同寻常的心愿。人们总是从自己一厢情愿的角度理解并投身于看不清本质的东西,既是悲剧又是件好事,因为这漫长而无意义的一生总要有些能够使人得过且过的兴趣。

当然如果你年纪轻轻就觉得一切索然无味,从而不得不面对颓败,那么大街的转角就在你的身侧,它们等你转身。起初你也许会厌恶里面的肮脏与腐朽,但走下去,相信我,那里总能成为你的容身之处,直到,直到最终,成为你的葬身之处。定是这样。

身穿枚红色长毛衣的棕发女孩侧身走进街边小巷。

事实上这条巷子并不算窄,足以容下两辆小轿车相向而行,但路边供行人穿越的地方凌乱不堪。女孩小心翼翼地穿过这混乱的地带,然后在墙边一个并不起眼的入口处驻足。那入口并没有门,里面黑黑的,简直是一个洞口,在它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涂鸦呈辐射状伸展,而里面隐隐传来音乐的鼓点声。女孩稍显局促地拉了拉毛衣下摆,然后走进去。

推开右手边第三个房门后她被烟味呛到,不禁皱了皱眉,而那空气里除了香烟的气息还混杂着一些令人更加不安的成分。她的装扮和房间里的年轻人们格格不入,但谁在乎呢,那些吞云吐雾的人们眼里此时只有上帝,而女孩也直奔目的。在那里她果然见到了Tambry,看来小道消息并没有错。注意到对方后Tambry将脑袋抬了抬算是某种问候,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机。

“他们说你这儿有……那东西,你知道。”

“哦……什么?”

“他们说你有货。”女孩的声音稍稍抬高了一些,但仍然用着含糊不清的表述。

“嗯哼。”执着于手机屏幕的紫发姑娘领会到了什么,她弯下腰从丢在墙角的书包里单手摸索着,然后掏出了一袋什么东西,漫不经心地递给对方。

“不不,不是这种,我要高纯度的,你们管那叫什么来着,‘美金’?”

紫发女孩终于从手机上抬起了眼睛。

“嗨,认真的吗,”她说:“Mabel?”

这次轮到棕发女孩做出一个漫不经心的颔首。

 

(二)

一周前的某个清晨,Mabel被婴儿的啼哭声唤醒。

她在微亮的晨光中懒散地睁开眼睛,睡意朦胧之间她把那浓密的长发在枕头上磨蹭着,估计已经打满了结。她模糊地意识到时间还早,而那家庭中刚刚满月的新成员似乎又有什么全新的不满了,当然它轮不到自己去照顾,她蒙住被子正想继续睡眠,突然那在梦境与现实交界地带的意识就像触及了某个冰冷的认知,她蓦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全身哆嗦了一下,睡意全无。

今天是生日,她的,他们的。

她麻木地走下楼梯,内心祈祷着让家人在照料新生婴儿的忙碌中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然而看到客厅中满地的彩色纸屑和“Mabel 16岁生日快乐”的手工条幅时,她感觉喉咙里涌上了一股不知怎么表达的苦涩感。首先父母一定知道她在某种程度上不愿过这生日,但这用心准备的派对也只能是出于对她毫无保留的爱。同时她喜欢派对,这不是谎话,她喜欢得要命,快乐的生日派对怎么看也没有任何不妥,但她又为此难过,而且这难过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在当晚的生日派对上,所有人开心地唱着生日歌并愉快地玩耍,同时所有人小心翼翼,这气氛显得有些不自然并且带着虚假,就好像有人在生日蛋糕里埋了雷,人们期望吃到那甜美又怕刀子落在某个不恰当的位置。

在派对接近尾声的时候她觉得无法忍受,她跳上桌子,指着上方祝自己16岁生日快乐的条幅,摆出尽可能开朗的表情说了如下的话:

“嗨嗨!听我说伙伴们!哦,Pacifica!今天唯一在场的重力泉的老朋友,很高兴你能来!”

一个身穿昂贵晚礼服的金发女孩轻哼了一声。

“不过,这晚会有点小小的瑕疵,呃,确切地说这不只是我的生日,还有我的双胞胎弟弟,你们知道的……Dipper。”

人群陡然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直到Mabel拉响了一只小礼炮,纸屑在空中挥洒开来。

“大伙们,我们应该记得他!天哪,天知道他是不是看着我们?虽然这有些惊悚不是么,哈哈。”纷飞的纸屑中Mabel在桌子上踢出几个诙谐的步调:“或者记得他的羊羔舞?嗨,谁想看那录像?记得8岁时的那次……”

Dipper,这个死去男孩的名字像是咒语,或者某种魔盒的钥匙,人们心知肚明又小心翼翼地矜持着,天知道盒子打开飞出的是什么。而现在最应受到保护的一方自告奋勇地提起了它,以一种打趣的方式,从而盒子里飞出的最终是欢声笑语。之后的派对在真正轻松愉悦的气氛中进行,直到人们纷纷离去,Pacifica陪Mabel送走客人,然后遣返了自家的司机,说她愿意陪Mabel共度这个生日夜。

“再好不过!”派对的兴奋似乎还没从Mabel的脸上褪去,她几乎有些神经质地蹦蹦跳跳,抓起Pacifica的手臂牵引她走向卧室,而她的手在抖着,这抖动有些反常。

“好消息,Mabel。”金发女孩边走边说道:“我已经搬来这里了。”

“哇唔!这简直不能再棒了!”

“是啊,谁愿意一辈子待在那个闭塞又危险的小镇子。听说重力泉也有些人来到这边?”

“可不是,比如Robbie,可怜的Robbie又被甩了,我就知道这个,没什么联系,高中毕了业就不知道他去哪了。还有那个Tad Strange,记得他么?唔,他自称来自重力泉,总之我是没什么印象,谢天谢地,他教我们数学,我就假装和他很要好。以及Tambry,哦你知道的,她变得有点坏坏的。总之那个……我……啊……对不起……”

此时她们来到卧室,房门关好的那一瞬间,Mabel变得语无伦次。

Pacifica给以她一个浅浅的拥抱。

“没事的,Mabel。”她说:“不用再勉强了。”

女孩压抑着嗓音的哭泣声终于从她的肩头传来。哽咽之中Mabel今晚第一次用痛苦的声音呼唤了Dipper的名字。

 

(三)

两个人的生日过后三天,冗长的暑假迎来尾声,Mabel坐进教室里,在明媚的阳光中昏昏欲睡。她听着粉笔有节奏地落在黑板上的声音,当然她也只能听一听了,Tad Strange写下的板书她可看不懂。窗外夏日残留下来的蝉还在扯着嗓子鸣叫,接着她想到如果Dipper在身边一定会第一时间否定这个修辞,说那见鬼的蝉鸣声并不是从虫子的嗓子里而是从腹部发出的。然而Dipper,他不在了。她原本以为失去双胞胎弟弟,她的人生会变成根本无法进行下去的状态,所以当初Dipper说想要留在重力泉的时候她是那么悲愤,以至于闯了祸。那么现在,很好,Dipper并不在重力泉,他哪里也不在,而讽刺的是她的生活竟然如此顺利且平淡地向前推进,长大、升学、过生日,时间不会因为她的悲伤停住,同时学校生活将所有人变成了完美的牵线木偶,一切按部就班,多么正确。

接着她发觉再这么走神下去有些不妙,她那有关Dipper的追忆会飘得太远,最终触及到某些她仍然无法接受的画面,她皱了皱眉,在思绪中朝自己大喊,停下来,停下来!

在她终于成功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Tad Strange那晦涩的板书上时,脑海中最后闪过的画面是她与Dipper在一片森林中踌躇漫步的情景,她较为轻松地把那段记忆赶了出去,因为她一直以为那是她重伤昏迷时的一场梦,只是格外清晰。

这时Tad结束了对某个复杂几何图形的剖析,转身面向大家,Mabel似乎看到了他朝自己这昏昏欲睡的样子还算善意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作为警示。但管他呢,Mabel想,或许Tad看的根本是后排的某个姑娘,后面的确有几个女孩在所有的数学课上都用迷恋的眼神望着他。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算得上好看,Mabel又想,但上帝保佑,谁让他总是挂着新闻播报员一般的微笑,那表情从没变过。

而且天哪,他的声音也像播报员,穿着也像,像极了,而且是那种最为无趣的栏目,标准配置。Mabel在内心嘀咕着补充。

正在这时她听到枪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幸的是随即乱作一团的教室证实了她的猜想。

在突如其来的恐慌之中,她想到也许这种事情并不稀奇。比如在电视新闻里,偶尔会看到某个疯子持枪冲进校园,无差别地对人群进行扫射,造成诸多死伤之后饮弹自尽或被击毙,后者的话大概还有一场与警察的枪战,会有人受到表彰。最后调查结果总是表明袭击者嗑了药或者有着某种极端的信仰,都是些空虚的表现,而血淋淋的死难者成为冰冷的数字,在新闻快讯中被一带而过,然后新闻成为旧闻并淡出人们的视野。

没错,淡出了视野,但灾难切身发生时,就完全是另一种见鬼的状态了,这种感觉她可不是第一次经历。

Mabel跑出教室,走廊中挤满了人,前面什么也看不到。她相信在此起彼伏的尖叫之中她又听到了连续的枪声,她随人群跑了几步,还没来得及确认枪声的远近,她便感到自己的毛衣湿湿地贴在皮肤上,这感觉可不怎么好。

同时她好像真的听到了新闻播报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叫了她的名字,而且命令她趴下。

这时她才有了疼痛感,那感觉和内心的惊恐一样迅速蔓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趴下还是倒下的,总之她触及到了冰冷的地面。

 

(四)

再度醒来时Mabel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睛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个奇怪的念头升起,她觉得这天花板颇具年代感又有些熟悉,接着额头上传来凉凉的触觉。起身之后她看到了照料自己的人,那是同样一个熟悉的身影,当然一开始只有熟悉的感觉而已,她花了几秒钟将眼前的身影从记忆中找出来,然后继续眨了眨眼来确认自己没有认错。

“哦,老天。她醒了,妈妈!”身穿青色长裙的少女丢下擦拭Mabel额头的手帕,正要转身去唤来自己的母亲,却被Mabel拉住了手臂。

“Beatrice?”Mabel试探着问道。

“嗨,没错。我们认识?但是这……哦,不。”Beatrice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紧接着同样试探着说:“难道你是……什么来着,Mabel?”

Mabel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这时Beatrice那满脸雀斑的小妹妹从床边探出脑袋,尖着嗓子叫道:“我就说她是Mabel!我还记得!”

“哦,Mabel Pines!你……长大了,嗯?”Beatrice有些不知该表现出重逢的喜悦还是为Mabel的重返迷林表示哀悼,最终做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那是当然,多久了,三年?”Mabel随口回答着,但只感觉脑袋乱作一团,有太多的头绪需要梳理。比如为什么自己被袭击中枪后会在这里醒来?以及为什么一个梦中的人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假若此时同样是梦境,那为什么早在三年前的梦又突然有了延续?她望着Beatrice那熟悉的面孔,此时那个久远的有关森林的梦境涌入脑海,她突然感到一阵战栗,这战栗并不止是出于对森林恐惧的回想,更多来自于她认识到的某种可能性。

“Dipper!”她突然尖叫起来:“天哪,Beatrice!Dipper还在这里吗?!”

少女刚刚缓和的表情又陡然变得僵硬,而在她身边满脸雀斑的小女孩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她看看Beatrice,又看看Mabel,正当打算打破这使人感觉不安的沉默时,她那酝酿在喉咙里的东西被Beatrice一眼瞪了回去。

“Mabel,听我说。”少女终于开口:“Dipper的确在这里。哦,冷静点,Mabel。他真的在这里,我发誓。但现在别急着去见他,好么?等我去把妈妈叫来,有些事情我们得谈谈。你只需要一点点等待和耐心,好女孩。我去去就来。”

青衣少女推着妹妹离开了房间。

Mabel颤抖着将Beatrice丢下的手帕一把攥在手里,冷水沁出,顺着她的指缝滴下沾湿了被褥。她不再思考这梦中的怪像和现实的衔接问题了,因为她再不关心,因为Dipper在这里,在她可以接触得到的地方。假若这是梦境,那她宁愿永远不要醒来。然后她感觉自己根本不需要像伤员一样卧床不起,她翻身下床,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推开房门打算直接去见Beatrice一家。

然而当她走出房门,却置身于一片白色的光晕中,当她再转身,发现门也消失不见,此时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传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Pines。还不是时候,所以回去。”

上帝啊,这声音如此熟悉,听上去像Bill Cipher和自己数学老师的结合。Mabel以为自己疯了,或者一定在做梦。然而当她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几何形状自虚空中升起,一瞬间她以为Bill Cipher真的来了——另一种更糟的情形。但紧接着她确定眼前的小东西并不是Bill,而是另一个紫色正方形的独眼恶魔,它的外表与Bill出奇地相似,但Mabel的确没有见过它。

“回去,回去。”

它的声音字正腔圆,而且像是有某种魔力,使得Mabel在白色的光晕之中陷入催眠,等到她再度惊醒,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看到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是身侧的心电图画出平稳的波段,这是医院的急救病房。

她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同样的情景。

她感到自己被失落感包围、挤压,她几乎哭了出来,直到她动了动麻木的右手,发现手掌中传来丝滑的触感。那是Beatrice的手帕。

她迷惘地望着那手中的小东西,时间就像趋于凝固。

这么说那一切,Beatrice、迷林、以及那段最后的与Dipper的记忆……

三年,上帝啊,三年,她竟然认为那是梦!而那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女孩身边的心电仪因为检测到异常激烈的波动而发出刺耳的警报,匆忙赶来的医生们却发现病人已然苏醒而且状况稳定。那女孩流着喜悦的泪水,她脸上甜美的表情让他们欣然感到自己身为医生的努力没有白费,这简直是奇迹或者魔法。至于那眼泪,他们当然认为是病人绝处逢生的喜悦,理应如此。

 

(五)

Mabel出院的那一天Pacifica带来一束花,并且一路送她回到家去,临别的时候她嘱咐Mabel安心休养,而Mabel则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我会的,我会的Pacifica。”她说:“哦我爱你。”

Pacifica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这样有些肉麻,但她没有表示抗议,因为她相信Mabel的表白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表示。

Mabel却再也没有说其他,只是道别。

当天晚上她找到了Tambry,并且从她那里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然后她彻夜未眠,用她最喜欢的粉色信纸写下了留给家人的嘱托。

第二天她打包了自己为数不多的需要带上路的东西,乘上前往重力泉的班车。

在班车靠后的座位上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随着长长的公路在城市里蜿蜒曲折,她想她找到了某种规律性的东西。繁华街区的道路宽阔而平坦,那街景掠过得飞快,而当班车减速路过转角,驶入隐藏在阳关大道内侧的颓败地带,却总是遭遇拥堵与阻拦。Mabel出神地望着这景色的变换,回想自己的一生。人们总是怀着童真,在爱与呵护之下来到这个世界,然后他们会走错方向、或者失去方向,去追求一些不该追求的事物,相信一个无法托付的人,失去与自己血肉相连的挚爱。曾经的美好就像瞬间过掉了,在某一个转弯之后生命便是走向漫长的失落、苦涩、孤独与平庸。

所以她需要将这颓败的人生快进过去,她要去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她最为珍视的东西,他现在孤身一人,而且只有她可以等,所以她必须去。

窗外的风景从街道切换到田野,终于再到树林。班车驶进森林的时候,Mabel看到道路两边树木间隙那幽深的黑暗,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回响声再度升起,她的心狂跳不止,但她又从未感觉如此心安。这森林幽暗的恐惧再也无法惊扰她的灵魂了,因为她响应了森林的召唤。

当她徒步走进Robbie父母经营的公墓时,时间点正在一个本应晴朗的午后,但树木环绕的墓园有些雾气,让人觉得阴冷。她爬上小坡,发现上面的草皮已经开始泛黄,那些一年生的脆弱草本在风中浅浅地招摇,泛起波纹,一切如此宁静。她穿过许多坟冢,最终某一座墓前驻足,她对它咧嘴微笑,接着跪下,她张开双臂拥抱那墓碑,然后就像与Dipper熟悉的某种拥抱一样,她拍了拍那冰冷石板的背面。

“嗨,Dipper,原谅我。”她说:“当初走出迷林的时候,我应该……我说,我怎么就没有回头呢?或许我该拉着你的手走出去,虽然那样有点傻,是吧?”

她换了个姿势,侧身坐在Dipper墓碑旁的草地上,用手揽住它,就像揽住Dipper的肩膀。“然后呢……听我说,Dipper。”她接着说:“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倒是真的傻傻地握着你的手,不过可惜的是,你猜怎么?啊哈,你可想象不到……”说到这里她故意发出开朗的笑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最终她还是吐出一声叹息,再度开口。

“那里只有一只手。你只剩一只手了,兄弟。”她说:“那场面我根本不敢回想起来,整整三年,简直是噩梦。”

她就这样坐着沉默了一会,接着着手一件件地拿出背包里的东西。

她将整条白色粉末撕开,撒进装有生理盐水的小瓶,瓶口有些窄,粉末四处飞扬。她皱了一下眉头,老天,这可是很贵的东西,她想,但就这样吧,只要足以起效,还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么?接着她拧紧瓶盖,将那东西乱摇了一通,相信粉末已经充分溶解,她终于抽出注射器的针头,她将它注满,又用手指弹了一弹,最终选取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听着,Dipper。”最终她说:“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

完成注射后她将针头拔出扔掉,她侧脸望向Dipper的墓碑微笑了一下,然后阖上眼睛。

再次见到眼前的棕发女孩时,Beatrice已经隐约猜到发生了怎样糟糕的事。她有些慌乱且不知所措,最终她开门迎接Mabel,但后者表示自己并没有做客的闲暇。

“哦,老天,是啊,Dipper……”青衣少女叹着气摇起了头:“我知道你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但是……”

“嗨,你告诉我Dipper在这儿。”Mabel不安地扬起了眉毛。

“没错、没错,他是在这儿,千真万确。可是他……”Beatrice说着就此打住,然后她突然注视着Mabel的眼睛:“你还记得三年前我说过的话么?”

“关于什么的?”

“关于Wirt。”

“那个樵夫?还是野兽之类的?但那和Dipper有什么……哦不。”似乎想起了什么,棕发女孩的表情陡然变得僵硬:“不、不……不,Beatrice,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然而她在Beatrice的眼神中读出了认同。

假若你的灵魂在此迷失,那么你最好不要遇到名为Wirt的野兽,他披着蓝色斗篷,握着提灯与斧子,他的出现绝没有什么好事,因为你将被变成雪绒树,融入他的森林。

青衣少女紧握她的手,然后拥抱她,上帝保佑,如果这些举动能够给以哪怕一点点的宽慰。然后她听到自己的肩头传来Mabel变得细弱的声音。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见他。”她说:“Beatrice,请带我去森林。”

 

(六)

因为某个愚蠢的上流聚会,Pacifica没能如期参加Mabel的葬礼。

她想尽办法提前离席,横下心来不去在意父母阴沉下去的脸色。换下繁冗的礼服和高跟鞋后她如愿赶上了开往重力泉的末班车,而到达时已然黄昏。她在空旷的道路上奔走,在拦下重力泉的最后一辆计程车后直奔墓园。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她在紧挨着Dipper的地方找到了Mabel,月光之下那坟冢已经完美地落成了。

她感到难过,而且上帝保佑,她从未有过现在这般难过。她感觉自己需要一种宣泄的途径。也许放声大哭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但淑女的家教并不允许她这么做,于是她就真的没有。

为了宽慰自己她想或许Mabel此时是快乐的,继而她意识到Mabel当然是快乐的,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上帝啊,每人都会选择自认为最好的选项。

突然她感到愤怒,因为既然如此她的悲伤又算什么呢,和Dipper相比微不足道而已。

她锁眉怒视那墓碑,接着她看到Mabel那熟悉又亲爱的名字,一秒钟她泄了气。然后泪水悄然滑落。

这时她听到有歌声飘来。

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她环顾四周,然后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发现了Tad Strange。

是他在唱歌?用一种富有感情的声音?Pacifica挑了挑眉毛,天哪,这多少有些意外。接着她发觉即便此时Tad的脸上仍挂着那播报员一般的完美笑容,然而那笑容简直是僵硬在他脸上的,此情此景下只给人诡异的感觉。

Pacifica收回目光,她想不到Tad是为什么出现这里,同时她也不在乎。然而那首曲子继续地在她耳边萦绕。

“......My girl, my girl, don't lie to me.

Tell me 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

In the pines. In the pines.

Where the sun don't ever shine.

I would shiver the whole night through......”

Pacifica听懂了那歌词,她有些吃惊地再次向Tad望去。

然而Tad并不在那里,那长椅上什么也没有。歌声戛然而止,她只看到一个紫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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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这里w

没错后面剧情发展会有一些TadXMabel,但相信我一点也不好吃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最后Tad唱的歌是Nirvana的"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

以及下次更新可能会拖很久【躺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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