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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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像生活在一只卵里,而外面都是梦境。晚安

【GF/Billdip】Nights of Bodom / Part.10

北欧神话现代背景,本章有轻微猎奇_(:3

大概2-3p完结,终于要完了_(:3

前文见目录:点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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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s of Bodom/ by薄言



Tad Strange捻灭烟头,拾起一份晨报,这灾难期间最后一家坚挺着的餐馆里寥落无人,服务生收掉他的盘子,那双高跟鞋的节奏渐去渐远,一个面色阴郁的客车司机朝这边微侧脑袋,斜瞄着那报纸上的字迹,Tad干脆将它摊开,掷在靠近他的桌面上。

“不去工作么,Strange先生?”对方开口攀谈。

“工作?学校早就停课了。”Tad回应说:“倒是你,老兄,班车的线路依旧,唔?”他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报纸上的一列标题:“他们说这里蔓延起瘟疫,草木枯萎,暴尸街头的动物尸体随处可见,癔症导致了集体幻觉,镇子在两周内差不多搬空了……好吧,这并不是夸大其词,某种意义上。”

“还有人来这里,一天总有几个。”那客车司机说:“我又能说什么呢?告诉他们‘如果我是你,就离这生瘟的镇子越远越好’?我可不会说这些没意义的,管他呢,来这儿的人们总有些了不起的理由。”

Tad十分勉强地提了提嘴角。结账时他递出的小费被退了回去,那个描画着浓重眼线、宛若水蛇的姑娘用一种颇有距离感的眼神幽深地望向他,言语同样冷冰冰的:

“承蒙您的关照,但不需要了,恶龙先生。”

她将腰身圆润地转了半周,背对他走开。Tad蜷起指节,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终于也迈开步子消失在餐馆的门前,留下他的伙伴暗自纳闷这当地教员是怎么落得一个这样的绰号。

当Tad独自走上冷清的街道时,他见晨雾中浮现出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拖着一只很大的行李箱,但走得飞快。他悄悄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她也朝他仔细端详了几眼,他们保持在一个不会使人产生不安的距离上并行了好一阵,终于Tad发现她读着门牌号拐进一条小路,并径直走向自己那幢待出租的房子,他不禁愕然地停住了脚。

他紧迫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从背后叫住了她。

“你好?”他说。

那女孩的背影很漂亮,褐色的浓密长发像是一屏闪动的瀑布。她皱着眉毛回望他,接着TadStrange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迟疑着精准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点了头,随即这两人像被同时钉住了影子。震惊之余他感到一阵久违的惶恐,糟透了。

Dipper Pines正望着窗外出神。从他的视角足以仰望一整屏天空,初冬的云低垂着,一小片一小片,像是鱼鳞。那画面的边沿本该点缀茂密的树冠,但这个早晨他睁开眼睛,只看到光秃秃的树枝干枯地延伸着,他不认为落叶会这般突如其来。

空气里飘着薄薄的霾尘,糟蹋了这难能晴朗的好日子,而他的脑海中像是有团混沌的东西萦绕不去,好一会儿才将这一切的关系厘清——小镇像是距离末日审判又近了一步,只不过那审判者既不是上帝也不是传说中的任何神明。

他深深地望进那云层里面,胡乱幻想着,并混杂追忆。他记起小时候在Stan叔公小木屋的阁楼上,他就这样躺在床铺里,试想自己陷入反重力的世界并坠向天空,那时的他不懂得什么宇宙速度的局限,于是认定自己将被拋入外太空那一片苍茫。他发觉自己想不到这旅程的终点在哪儿,于是一阵细腻的恐惧感袭来,就像在某个漆黑的空间里摸索着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绳子,那时他会将目光逃开,转而望向睡在屋子另一边的Mabel,他会在双胞胎姐姐的睡颜中找到了缓解宇宙恐惧症的良方,只是如今,这熟悉面貌在脑海中的浮现就像针尖的刺痛。

他用那只没被锁住的手揉了揉眼睛。当Bill将那只手臂扯向自己时,他便重新望向窗外低垂的云。

Bill的触碰变得温热起来,但Dipper觉得自己承受着一枚灵魂的重量,胸口发闷。混乱的思绪并没有就此打住——躺进这柔软的被褥就像深陷云团。他小小地挪动了一下,几乎怀着纯洁的心情接受Bill的亲吻,就像曾经接受他以各种亲切的方式向他靠近,那时他坚信Bill同样只有纯洁的目的。

他的眼睛张开着,却像是睡着了,他的灵魂飘在远处,坠入空中,化为苍茫宇宙中一抹星辰的灰烬。Bill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他们相距足有几个光年,他不太在意他在说些什么。他只听到松树这个称呼,它重复了几次,而Bill的语气在轻快明朗与神经质的哽咽中游走不定,但无论如何饱含感情。

“知道么,松树,听说今天小镇里来了个有趣的家伙。”直到Bill Cipher如是说:“她在到处打听你曾经的住址——是个年轻的女孩。”

接着Bill满意地看到Dipper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起来。

“嗨,要我帮你找到她么?”

触碰所及他足以感受到指腹下的轻颤,他看到Dipper摇着头,发出微弱的音节以示抗拒,他笑了起来,用手指攥了攥Dipper的双颊,像是玩笑一般,又将这话题彻底撇开。

等到Dipper被留下独自一人,那时内心升起的恐惧感简直萦绕不去。

来到芬兰找他的女孩子,他只能想到一个。

某种积攒的重压渐渐使他无法呼吸。他在这些日子里遭遇了极尽糟糕的事情,内心已然死水一潭,他几乎什么也感受不到,但此刻他明白自己再不能这样下去——他必须做些什么,赶在Bill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之前。于是他起身,仍然凝视着那扇窗,但确切地说,此时他凝视的并非窗外。

他记得自己曾经在无意中施展过的魔法,他相信自己还能做到。

下一秒镶嵌其中的整块玻璃砰然爆裂。

他捡起一块碎片,用左手攥紧镣铐上被焊死的链条。他提起右臂,玻璃与金属碰撞的一瞬间几乎有火星迸出,那片玻璃碎成无数晶莹的小块,几道血痕深深地锉入了他右手的掌心,又随即完美地愈合。他沉默地看着。

“最普通的武器在他们手中都会变得削铁如泥”,龙皮书上这样的记载并非胡扯,尽管稍有些夸大其词在里面。

然后他缓缓地拆下枕套,将那白亚麻撕成布条,咬在嘴里。

他的右手再度落下,这一次利刃的朝向偏离了几寸。他浑身紧绷起来,眼眶中泛起生理泪水,痉挛的疼痛只能使他的动作更加坚决,他咬紧牙床,几乎听到牙齿咯吱作响的声音,左手的五指死死地扣进被殷红浸染的床单里——终于他感到身体偏向一边,他失去了某个支点,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他直立起身,没敢有再多迟疑。他握住那条已然毫无知觉的肢体,将它按回伤口上,右手与牙齿扯住那条展开的布料将它们牢牢捆住,他浑身发抖,眼神却像点燃一般,火舌舔舐着其中深沉的痛苦,以及最终浮现的、赤裸的恨意。

终于那得以摆脱束缚左手抽搐着颤动了指尖。

Wendy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叩门声,以为来者不善,她提起一柄猎枪,正是Dipper启程去赫尔辛基时留下的那一支,她内心默念着上帝保佑那可怜的Dipper Pines没有遭遇太过糟糕的处境,并缓缓靠近房门。

然而下一秒,门外回应她质询的正是那位可怜的Dipper Pines。

她打开门与他拥抱了一下,尽管他面色阴郁,苍白得像片纸,但她认为自己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开口向她询问起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她摇了摇头,转而告诉Dipper他来得正是时候,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屋子。

Dipper在厨房间里站稳脚步,觉得这房间较比上次造访缺了些东西,并且凌乱得要命,像是遭了劫。这时他听到一声干巴巴的问候从墙角的阴影里传来,才留意到Robbie正坐在那里阴沉地望向他,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差了些,简直像是生过一场瘟疫。

“你的父亲呢,Wendy?”他问:“还有弟弟们,他们在哪儿?”

“他们逃了。”Wendy垂下眼睛,简短地回答:“但我不会和他们一起去——上帝保佑,这儿是我们的家!我爸爸是个懦夫,真见鬼,男朋友也是。”

Robbie一脸无辜地摊开手臂。

“老天,我只是为你着想!”他几乎是痛苦地说着。

“得了,我说过多少次,我也不可能跟你走!”她的声音变得激愤起来,就好像从某次被打断的争吵中读档继续,瞬间进入了激烈的氛围:“但我倒劝你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因为你的确帮不上什么,拜托了,离开我,这是我十二分地为你着想!”

“哦不,这可不对!我是个男人,Wendy!我只是不会那些见鬼的魔法!我不愿意被你这样看不起!”Robbie愤怒的低吼声像是黏在喉咙里被艰难地咳出来。

“没错、男人,而且是个愤世妒俗的摇滚乐手,才华横溢,钟爱无政府主义的混乱,好吧,如果你真正崇拜撒旦,Robbie,去向龙族表明忠心吧,说真的,那样总会比现在安全些!”

“噢,Wendy,拜托!我总会站在你这边的,这你知道!我甚至为你找了帮手!”

“帮手?你是指那个九岁的爱尔芙吗?你简直是叫她来送死,如果你家的老巫婆还活着,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我简直怀疑她会被哪条龙当成点心……”

Dipper觉得自己不得不介入这场斗嘴,因为他时间紧迫。于是他提高声音打断了他们,问这个小镇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对争执中的情侣安静下来,他们几乎是在忿恨中相互凝视了几秒,终于那红发姑娘转向Dipper,她像是十分疲倦,一双发黑的眼眶陷得更深了些。

“Cipher利用你解开了龙族的封印……一切都变得可憎了。”她像是泄了气,声音嘶哑。

Dipper皱起眉毛,他想起北欧神话中关于毒龙的桥段,它们噬空了世界之树的树根,从而漫长的严冬降临,在随之而来的诸神的黄昏中一切毁于战火。

“这就是龙族的魔法带来的后果,Dipper。”她接着说:“他们魔力的施展必定以生命的枯萎为代价,植物、动物、直至人类。在神族和巨人们相继消亡后没有谁能阻止他们,除了那些屠龙勇者。”

Dipper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微妙的东西,他的眉毛微微扬起。

这是个不常听到的称呼。确切地说之前所有人都称他“猎龙者”,唯有那本龙皮的典籍中才用过这个名字,但Wendy说出了它,显然它并非他的家族单方面的杜撰。

“但是女巫们告诉我,”于是他问:“我的先祖是贪恋龙的财宝才去掠夺他们,最终因为残忍的行径被逐出北欧——这有些不对劲,对么?所以告诉我,Wendy,真相是什么?”

Wendy深吸一口气,又将它缓缓地吐出。

“见鬼吧。”她说:“女巫们对你讲的没有一句实话。”

Dipper眼神闪烁地望向她。

“事实上,很久以前,龙族滥用魔法致使艾斯堡成为不毛之地,所以勇者们发动讨伐——那是正义的讨伐。他们与龙族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较量,最终、当然、结果是两败俱伤。这时迟迟不肯出面的女巫突然站了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她们利用双方的力量封印了彼此,作为条件勇者们遭受了诅咒,被逐出北欧,而龙族被限制了魔力,困在Asgard,只有双方的血才能解开彼此的封印。而女巫们,她们摇身成为了规则的制定者,直至今日。这就是真相,Dipper。”

寂静的氛围发酵开去,Wendy看不懂他此时的表情是什么,并且她当然猜不透,在她看来他简直就像扭过脸在盯着桌布出神,并在那上面发现了一片使人惊恐的油污。

然而DipperPines正在被一股寒意浸透心底。

Bill Cipher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些。他甚至默认了女巫的说辞,这似乎可以理解为,他向他撒谎。

Dipper回想起一切的伊始,在他接受Bill Cipher的那个夜晚,驱使他的几乎仅仅只有那谎言带来的愧疚,于是他猛然意识到他们的这段关系、即便在最初那些美好的时刻、都是建立在欺骗与隐瞒之上。

这一阵寒意像是彻底冻结了什么,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容忍就这样悄然瓦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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