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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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像生活在一只卵里,而外面都是梦境。晚安

【GF/Billdip】Nights of Bodom/ Part.8

北欧神话及现代背景,终于写成了挺长的一篇orz

本P刀片预警,下p有强污及猎奇表现请留意避雷_(:3

前文见目录:点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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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s of Bodom/ by薄言



长途车缓缓地开动,不一会Dipper便听到脑袋上方咯吱作响的声音,就像家鼠在住宅的墙角里暗搓搓地打洞一般,那是昨夜仓促打包的行李在架子上的震颤声。他看了看腕表,发现从启程到发车仅仅用了二十分钟,一切显得那么顺利,但车窗外弥漫着晨雾的冷清街道就像隐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使他不禁向身边的Bill靠了靠。

这一切细小的动静与发动机隐隐的嗡鸣混杂在一起,它们颇具节奏感,使人昏昏欲睡,这时Bill用一只耳机将一首真正的催眠曲塞进Dipper的耳朵,他很快便感觉眼皮沉重,在半梦半醒间仿佛看到Wendy从前排的座位里转过脑袋,她冷漠地望向自己,属于狼人的红色毛发覆盖了整张面孔,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叫取代轻音乐刺入了他的耳朵,他发现前排只是一位高个子女士穿戴的红毛皮草披肩,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拔出了耳机里叫嚣的鼓点声。

“很好,从西贝柳斯到死亡金属,”他对Bill说:“这个国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Bill笑起来,然后回答:“艺术。”

Dipper望向飞驰的车窗外,此时汽车已经朝向高地行驶,他可以俯瞰远处的森林,那条毛茸茸的黛色浑然一体,森林边伫立着低矮房屋的区域隐约可见淡紫色的地平线,它的边沿向上渐变成为鱼肚白,与清澈的淡蓝色相连,几朵云彩厚重地聚集着,翻滚的不定型状态带给人无穷又匮乏的遐想,而Dipper想到的是恋人的眼睛。然后他觉得自己那饱经高烧、醉酒以及担惊受怕的神经使自己的眼睛疲惫得无法睁开,这时Bill慷慨地贡献出了肩膀(本来是膝盖和大腿,但被一口回绝),他倚靠在那里安心入眠。就这样他们一路驶达了目的地。

Bill跳下车,四处环顾了一番,抱起手臂哼出一声。他不喜欢都市,他觉得那是一个喧嚣的熔炉,所有融入其中的人都会变成一副难以理喻的愚蠢相:一个光鲜繁华和污水横流隔街而望的地方,有钱人过着寄生虫般的日子,而其余的人拼命地经营生计,直到坟墓。

他告诉Dipper说龙是个远离尘嚣的族群,如今它们的绝大多数放弃了身为人类的生活,从而在聚集在Asgard。

“但就我而言,我可不喜欢Asgard的生活。”在计程车上,他又喋喋不休地说道:“它比我们的世界至少高出一个维度,适应那种生活需要很长时间,并且,你知道,它冷清得要命。所以我留在这里。我喜欢这儿!我甚至喜欢学校,当然是课业以外的部分。”

在述说的同时,他将Dipper的手紧握着,而Dipper只感觉自己的体温正不断向Bill微凉的身体上流走。终于载着他们的车子停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片刻后他们在一幢颇具古典主义风格的房门前停住脚步。

Bill Cipher带他进门,他们穿过一段细长的、充斥灰尘的门廊,昏暗的厨房间映入视线,餐桌与橱柜上空无一物,几只椅子凌乱地摆放着,这地方显然已经长时间没有人光顾。

“这是我祖父母在赫尔辛基的老房子。”Bill环顾着四周,解释说:“老天,上次我来这里还只有十岁。”

他们一起着手清理了灰尘,并点燃壁炉,又开始扫去第一层唯一一间卧室的蛛网,终于他们坐在床垫里,在尘土飞扬之间,Dipper问起Bill的打算。

“赫尔辛基并不是我们的终点,对么?”他说:“我们就要这样……这样一直逃避下去?”

“哦不,不不,松树。”Bill开心地咧开笑容,目光像秋季夜空的仙女座星云一般缭绕而闪烁,他说:“我们总要定居下去,我们会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但并不会离城镇很远,那里一定会有清澈的湖水,还有森林,夜晚有星空和闪烁的银河,我们可以建起很大的房子,随你喜欢,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活下去,只有我们。”

Dipper突然站起身,他欲言又止地望着眼前的恋人,这段沉默的寂静在Bill企盼的眼神中显得尤为漫长,终于他下定决心般开口。

“我不能定居在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Bill。我有重要的亲人,我不能将他们弃之不顾。”他认真地说道:“我总要回到美国去。”

Bill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这一刻两人间的气氛微妙地凝结。

“那我们呢?”Bill问。

“上帝啊,我、我不知道,Bill。事实上……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Dipper摇头喃喃说着,他将眼神移开。

“松树,你知道我不可能去融入猎龙者的家族。所以,我们该怎么办?”Bill重复着,他放轻了声音,这句子像是从胸腔中挤压出来,似乎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

“或许、或许我们可以先分开一段时间?”Dipper终于直视对方:“我想,至少要等我们成年,完成高中的学业,这样我们为了爱情远走他乡……你知道,我的家人们才有可能接受。”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Bill继续凝视着他的眼睛:“我们要永远分开么?”

Dipper突然感到一阵冷意,他感到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压迫自己,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慌。这时Bill的表情舒展开,他朝他伸出手,然后拉他坐回自己身旁。

“是我太心急了,松树。”他恢复了正常的语调,并小心翼翼地说着,就像是在弥补自己方才带来的压迫感:“你说得对,这对你太突然,没有人能在几秒钟内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

就这样他们各怀心事,在这遍布灰尘的旧房子里度过了整一周,直到桌面和地板被尽数打扫干净,厨房和壁炉焕然一新,而他们谁都觉得再不能这样滞留下去。

Dipper明白需要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因为Bill在等待他的回答,然而,他同样非常清楚Bill只能接受一种回答,但那个回应他无法给出。

这非常残酷,但他必须做出选择,换句话说,做出放弃,在家人与恋人之间。

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Dipper动作僵硬地脱下围巾和帽子,将它们整齐地挂在衣帽架上,却没有褪下外套,他径直走向BillCipher,后者正在一份晚报上用油性笔圈点着什么,看到他的回返他绽开笑容,在被拥抱和亲吻之前,Dipper略显僵硬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仅一张,他将它递了出去。

“如果我必须现在做出决定,Bill。”他深吸一口气,顿了一顿:“我只能回到美国去,对不起。”

Bill默默地接来,发现那航班起飞就在次日清晨。他抬起眼睛,甚至忘记放下端举着的手臂,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但他最终选择沉默,因为在他们之间这张薄薄的纸片已然切断了所有的后路,他无话可说,Dipper没有留下任何余地,他的决绝令他吃惊,接着所有的吃惊化为痛苦。

他用双手埋住面孔,那张机票悄然滑落在脚下的地毯上, Dipper试探着触碰了他的手指,而他沉默着躲闪开,他颤抖起来,从指尖到手臂,直至整个身体,这时Dipper惊恐地看着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溢出Bill的指缝。

Bill像小孩子一样发出压抑着的呜咽哭声,泪水在掌心积攒,又在颤抖的双手之间化为金色的固状滴落,Dipper呆滞在原地,他不知所措、完全乱了方寸,尽管他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做出了自以为足够充分的预料。他看着Bill混乱的样子,感到一团模糊的痛觉在内心翻滚、发酵,他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言辞,直到Bill垂下双手,露出湿漉漉的面孔。

“你选择让我们分开,对么,松树?”他说。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我发誓。”Dipper的嘴唇机械地嗡阖着,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然后他看到Bill用无神且疲惫的表情,他请他留自己静一静。

Dipper梦游一般转身朝向房门走去,他又将帽子与围巾穿戴齐整,然后从屋外带上房门,他没有勇气回头看Bill此时的样子,就这样他踏入了外面呼啸的寒风里,觉得自己是被驱赶了出去。这时胸中那团痛苦从模糊变得尖锐,或许是北风将扬尘混进了他的眼睛,它们涌出了泪水。

他深陷这种痛苦,并且理解这种痛苦,但是他无能为力。Bill为他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他十分明白Bill同样有家人,而他甚至愿意与他们为敌,从而换取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可如今这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因为他做不到对等的事情。

一道刺眼的车灯打在他的面孔上,他被一辆小轿车迎面撞倒,刺耳的制动声就像他内心叫嚣的绝望。他安然无恙地爬起身,在车主惊恐的询问中他摇着头,裹紧大衣前襟,在黑夜降临的街道上自顾自地继续前行。

他做不到。他不得不承认,他做不到。这不对等的选择源于不对等的感情,他并没有像Bill Cipher那样狂热的爱恋。他在对龙族的愧疚之中接受了他,而那时的他是迟钝的、茫然的,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预估,他被动地接受着Bill的一切安排,直到这后果他无法承担。

当然他爱BillCipher,他爱着他,但那并不是一种可以抛弃理智、将其余的一切弃之不顾的爱恋。那么他自私吗?或者说Bill的要求过分吗?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无从判断。这种矛盾持续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内心,他就像坠入冰洞一般无助且孤立无援,只知道自己需要摆脱痛苦,这时他回想起伐木工那盛情好客的款待,他明白有种东西可以奏效。

他向街边乞丐的帽子里投去一张纸币,然后询问可以买醉的地方,那瘦弱的老人在褴褛的衣衫间瑟瑟发抖,他望着Dipper面孔上尚未干涩的泪痕,明白只有一件事情能让年轻的男孩子们如此神伤,于是他哆嗦着伸出手臂,指了指不远处街边拐角的一方挂着霓虹的门面。

Dipper走进那灯光昏暗的屋子,门口有人用芬兰语向他问了句什么,他既没有听懂,也不愿理会,他就这样径直走近吧台坐下,一个服务生问候了他,并递上一张酒单,他惊愕地望着对方的面貌,她的粉底惨白得如同死人,额头上有两只并排的肿包,像是尖尖的犄角,显然是某种可怖的整形术所致。他环顾四周,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之下,墙壁上挂着几张画面令人不安的海报,比如连带着皮肉的半截骷髅手握它们的肠子,以及黑白底片下半裸的女人挂着缠绕绷带的浮肿面容,这时他看到一支装扮成怪兽的乐队粉墨登场,他突然明白这是家极端音乐的主题酒馆,刚才那人是在请他出示证件,为证明他已然成年,但不知为何又轻易作罢,或许他们正欣赏这种不守序的做派。

之后的鼓点与吼叫简直是对于耳朵单方面的酷刑,但兴奋的人群聚集在舞池里,癫痫一般随节拍甩动脑袋,Dipper握紧酒杯,在这混乱的旋律中情绪决堤,他啜泣起来。一组曲子结束,他转身发现那怪物模样的主唱来到他身边坐下,并高声宣布要送他一杯烈酒,他困惑地望向对方。

“整间屋子的人!只有你能听懂我的创作,小男孩!”他说:“我早就知道会有人为它流下泪水!”

Dipper张了张嘴,最终不忍拆穿他的美梦。他喝下整杯酒,却奇迹般地没有眩晕感,有的只是一种拉扯神经的亢奋,这时他发现自己错了。

酒精并不是能够逃避痛苦的东西,它甚至连麻痹痛苦也做不到。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亢奋之中脱离了身体,他看着眼前Dipper Pines这颓唐的样子,他无比清晰地审视了他,他对恋人的冷漠以及逃避使他愤怒,而他的软弱与摇摆不定又令他嗤之以鼻,他想起Bill哭泣的样子,那简直使他心碎,这时他跳下椅子,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碎在吧台前方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玻璃的破碎声很快淹没于喧嚣,但随即发生的事情逐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篡取过去,因为接下来以吧台为圆心,人们手中的玻璃杯无一幸免地发生爆破,随后遭殃是吧台上的一排排酒瓶,它们碎成毫无意义的玻璃渣,昂贵的伏特加与金酒汇成奔流的小溪,这时候人们终于意识到究竟在发生些什么,尽管没有人知晓缘由。这简直像是末日审判的降临,从而尖叫声与口哨声升起,人们迎来了新一轮的狂欢,正在这时所有的电灯泡砰然爆裂,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但人群变得更加疯狂亢奋,当摇曳的手机光点终于将屋子照亮时,那个作为始作俑者的少年已然不知去向。

坐在Dipper身旁的摇滚乐手有幸目睹从始至终的一切,他激动不已地将此誉为神迹,但他信仰的是万恶的撒旦,于是今后提到这段遭遇时他总会说自己邂逅了恶魔之子,而那恶魔之子为他的创作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Dipper Pines全然不知自己造成了怎样的骚动,他只知道自己处于崩溃的边缘。鸡尾酒的后劲已然初现成效,他脚步蹒跚地行走,但他清醒着,终于他靠在街边的一堵石墙上,他抹去眼泪,呼出的热气凝成细小的水滴,然后他捂住嘴巴,发出无声的呜咽,就这样他与自己僵持着,终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你好?Dipper?Dipper?!”双胞胎姐姐Mabel那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老天!你还在艾斯堡吗?什么时候回来?噢,我多么想念你!”

Dipper深吸一口气,他说:“对不起,Mabel,但我恐怕……”

“上帝啊,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快告诉我你没事!你简直牵动着全家的神经,Dipper!爸爸和妈妈,还有叔公们,这几个月里我们没有一天不在提心吊胆!”

Dipper垂下脑袋,轻声回应:“放心吧,我没事。”

“哦,那再好不过!你在故意吊什么胃口,兄弟!”Mabel的声音充满着兴奋的欢欣:“知道么,我没日没夜地为你织了件新毛衣,用了你喜欢的那种最酷的图案!噢,妈妈已经唠叨了一周了,关于你回来的第一顿大餐要吃什么!Stan叔公也一样,他甚至为你策划了一个欢迎派对,我从没见过他为别人的事情那么用心!而且,你不在的这段日子真是糟透了!想想看,我们从出生就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别过那么久。昨天Pacifica又在嘲笑我的发型了,我甚至没有人可以倾诉。而且没有人可以帮我的代数了,我在上周拿到了第一个不及格,你真该看看数学老师那鼻孔瞧人的样子,上帝啊,这可真糟糕!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Dipper?”

Dipper沉默着,他再度捂住嘴巴,从而不让Mabel听到他情绪失控的啜泣。

“Mabel,”最终他说:“我明天就回去。”

他在迷醉与清醒之间,终于找到了回返的归途。不知经过多久,他站在那扇熟悉的房门前,他将它推开,扑面而来的空气却并没有炉火的温暖。

他以为Bill像自己一样出了门,于是径直走进起厨房间。那里的电灯仍然亮着,壁炉里闪动着点点星火,说明距离它的熄灭并没有太久。这时他在壁炉的灰烬边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张卡纸的一角,散落在壁炉的边沿,他走上前,将它拾起。那边缘已经被烧得焦黑,他唯独能认出航空公司的标识,以及一个熟悉的名字:萨克拉门托。

Dipper Pines瞬间清醒。

这清醒只持续了片刻,他被什么人从背后扑倒,额头碰撞在坚硬的地板上,几乎使他眼前冒星,然后他被翻转过来,并扼住脖子,这时他看清了压迫在他上方的身影,却在这一瞬间放弃了挣扎。

“Bill?”他问:“你在做什么?”

在他上方BillCipher的眼神显得那样陌生且冰冷,但那双漂亮的蜂蜜色眼睛几乎令他沉溺,他凝视着它们,直至放弃了思考,他意识到自己处于一种不那么正常的状态,可他无法分辨这是醉酒导致的昏聩、抑或Bill有意而为之的魔法,他已然猜出那更可能是后者,但他甚至想不到缘由。

这时Bill俯下身,凑近他的耳畔。

“知道龙族首领的成人礼是什么吗,松树?”这语气他并不熟悉,迷醉之中他几乎感觉这龙族少年吐出了蜥蜴一般咄咄逼人的信子。

“那就是捕获一名猎龙者。”Bill Cipher在他耳边继续道。

Dipper颤抖起来,这一次全然出于恐惧。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挣脱,但为时已晚。

片刻后Bill望着不省人事的DipperPines,他跨坐在他的腰身上,轻抚过他额前的创伤,接着是那依然残留着泪痕的侧脸。他十分明白自己正在些做什么,他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最后的努力,或许此后他再也得不到他的爱情,但他至少可以得到他的肉体,这将毋庸置疑,直到……

直到永远。想到此,他咧开笑意。



-TBC-

【一点闲话

【Bill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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