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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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像生活在一只卵里,而外面都是梦境。晚安

【GF/Billdip】深海之歌 / Part.5

海豚billx潜水员dip,这好像是个科幻悬疑故事_(:

本章没预警,下章开始有猎奇表情请注意避雷,总的来说是颗糖x

(药丸下一章真是全程高能,我自己看了遍都觉得害怕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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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歌 / by薄言



当天下午,Dipper站在Northwest先生办公室的房门前,蜷起手指将食指指节在那中空的门板上扣出闷响,直到一阵含糊的应答心不在焉地传来。他跨过门槛,只看到一撮棕黑色的浓密短发在电脑屏上方微微攒动、因长期使用发胶而光泽尽失、活像野猪的鬃毛,而下面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严肃方脸却一直隐藏在电脑屏后,并没有将意料之中的不悦神情展露出来。

只不过,对于雇主的这一系列“不愿被打扰哪怕周末加班难能可贵”的肢体语言,Dipper甚至没有丝毫留意,确切地说,他过目即忘,因为失而复得的爱情已经冲昏了他一贯缜密的头脑,而对新生活的憧憬像发酵的啤酒沫般把情绪填充得满满当当,雇主的这一丝不悦毫无立足之地。

于是当Dipper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将一沓离职文书码上Northwest先生的办公桌,并省去一系列铺垫用的客套话,用简短的言辞草草说明来意时,后者的那双微凸的眼睛在装模作样的脸色之间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惊讶来。

接着Northwest先生站起身,从方才的傲慢切换成了另一种,挺起胸脯凝视了对方足有几秒钟,然后拿起那份文件随意翻弄了一下,两条浓重的眉毛阴郁地扯成一条直线,Dipper几乎可以想象到这位先生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是如何迸发出怨气的腹诽来,但他坚定而温和的目光毫无波动。

他不禁回想起不久前,Mabel辞去工作后曾经如是抱怨:“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就好像他是内审部的,而我有携款潜逃的重大嫌疑!上帝保佑这刻薄的吝啬鬼和他的倒霉公司一起渡过难关!”

那时的Dipper以一种兄长般的语气提醒Mabel公司正面临的惨状,试图使她理解在经历了血腥的科研事故以及大批离职之后,Northwest先生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他不知道那番说辞是否奏效,但此时他正庆幸不需要用同样的把戏假惺惺地安慰自己,毕竟近在眼前的团聚使他大可不必把Northwest先生的任何叨扰放在心上。

“非常遗憾,Pines,我是说,遗憾得很。”Northwest先生啧啧摇头着开口,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带着些有气无力的平缓:“但如果你执意解约,我当然无权阻拦,那么,按合同走吧。”

Dipper 略显迟钝地点了头,并未料到一切会如此顺利,甚至连Mabel提到的阴阳怪气的语调也没有施加在他的身上,而且在所有的程序以难以置信的效率办妥后,这名“刻薄的吝啬鬼”几乎流露出一种长辈的关怀,详尽地询问他将来的打算,出发前的种种规划,以及何时启程,然后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他那迷茫的人生和扁平的梦想在脱离了公司的保护伞后将如何举步维艰,这大概是每位离职者的必经之路。

“一切顺利的话,我打算明天启程,先生。否则这周,最迟下周。”Dipper在一个顿挫的间隙找准机会,以一句简短的回应打断了雇主的滔滔不止。他可不打算告诉他更多东西,尽管对方经常自诩为Ford叔公生前的挚友,以及他的独生女,那位名为Pacifica的小姐,和Mabel Pines的确有过那么一段算得上真挚的感情经历,但直觉始终告诉Dipper,那位好姑娘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家伙。

一直到他们握手作别,Northwest先生嘴唇僵硬地咧出八颗牙齿展露商务笑容,而在Dipper打算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终于道出了些真正值得留意的东西。

“留心,年轻人。”他说:“你的身上有股松香味。”

Dipper定住自己转身后撤的脚步,睁大眼睛瞧向他,眼神由瞬间的困惑转为难以置信——无论如何,他相信自己遭到了雇主的诅咒。

这源于“松香”在这个小镇中被赋予了某种不祥的意味,那可以追溯到久远的过去,甚至比短暂的美国历史更为长久,与某个当地古老宗教息息相关。Dipper记得有一首童谣,他在嬉戏的孩子堆里听到过,母亲们也会用这首歌哄劝婴儿入眠,但那歌词简直令人寒毛直竖,他并没有在这个海滨小镇中经历童年,所以无法精准地背诵出完整的歌词,但他至少记得童谣的最后一句:“最后一个,松香气息的孩子,将他沉入大海”。

这时候Northwest先生随意挥动了一下手臂,像是为这段干巴巴的对话打上休止符,没有在Dipper质询的目光下多说任何东西,于是Dipper在驱车回家的短暂路途中,禁不住将思绪延展开。

终于他意识到,雇主很可能并没有任何报复性的恶意,而只是在客观陈述。事实上,Northwest先生并非如此声称的第一人,他记得在Ford叔公的勘探汽船上,一名临时雇用的水手就曾宣称过如是结论,说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十分不祥的松香气息,紧接着便慌忙解释说自己无意冒犯。但问题在于,不论是Ford叔公还是Dipper本人,对所谓的松香味都从未察觉,那时Ford叔公尝试为此给出合乎情理的科学解释,最后声称对体香的感知是一种隐形遗传性状,就像苯硫脲的检测那样,许多人会觉得这种化合物根本没有味道,只有少数人认为它苦涩难耐。

得了,Ford叔公总是对的。Dipper将方向盘打转,让略有打滑的轮胎驶向海滨公路:没必要将这份小小的特质和什么糟糕的东西联系起来。

但无论如何,惴惴不安的心情和愈发糟糕的天气都使他坚定了尽快离开此地的打算。当汽车途径海岸线时,在雨刷刮出的扇形区域间,Dipper瞥见海浪暗涛起伏着朝岸边的防波堤上涌动,明白暴风雨将至,并且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轮船甚至火车的日程可能会尽数延期,几分沮丧的阴郁笼罩下去,但一旦想到这些日子将与Bill共同度过,那心情又变得明朗起来,仿佛风雨飘摇中一盏长明灯被点亮。

那天夜晚,呼啸的风声让人不得不怜悯起任何夜归者,Dipper蜷缩在餐桌前的椅子里,出神地望着窗外树枝摇曳的剪影,尝试将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梳理起来。

事情或许要追回到生物公司发生惨案的那个时点,他因此参加了数不清的葬礼,同时公司对职员的死因显然在掩盖些什么,接着四年前失去踪迹的海豚Cipher突然出现,它改变了样貌,变成为人类,直言曾被困在生物公司,并目睹了职员们某种离奇的死亡……到此为止所有的线索片段相互交叠,连成一串要命的疑惑:那么Cipher与这起案件是否有任何联系?而Cipher的转变和生物公司又有什么直接关联?公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Cipher又是什么?

终于他在这些无解的问号中阖上眼睛,得出如是结论:他不在乎。

没错,他不在乎。他已经等到了Cipher,并且他们在一起,那么这已然是一个童话般荒诞且美好的结局,所以、所以他还在顾虑些什么呢?诚然妨碍他们的东西或许依然存在,那么他所有要做的事情就是远离它,而至于它的一切秘密,他没有必要全盘知晓。

这时Bill弄掉罐头盒的声音欢快地在地砖上跃动,Dipper睁开双眼,看到Bill正尝试着打开橱柜里所有的应急食品,就好像这是某种消遣。Dipper又出神地瞧了他一会儿,放任他撬开多到根本吃不掉的罐头并在灶台上码成一条笔直的队列,然后煞有其事地进行筛选,最后拿起一盒腌制沙丁鱼,以别扭的姿势握住餐叉插进里面,接着他转而望向窗外,就好像鱼腥的气息使他想念起大海。

Dipper垂下目光,将摊放在面前的Ford叔公的笔记翻动了几页,停留在有关海洋生物的那一部分。Pines教授的字迹带着几分潦草,图解却极尽精确,Dipper猜想他一定用过圆规之类的绘图工具,使这些海洋动物的身体结构如此匀称精准,媲美教科书,但同时那也有些毫不严肃的打趣随笔在里面,也正是那一部分向Dipper揭示Bill Cipher名字的由来——Ford叔公竟然从没告诉他海豚Cipher还有一个关于美元钞票图案的全名。

或许他觉得这无关紧要,或许他根本忘掉了这件事,或许……或许他还没来得及。想到这里他伸展手指轻抚过被笔尖划弄得凹凸不平的纸页,沉默着湿润了一双褐色眼睛。

“佛罗里达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松树?”这时Bill转向他。

Dipper回答说:“像美国的所有地方,大同小异。”

Bill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向窗外,这使男孩立刻补充道:“那里三面环海,我们可以住在离海很近的地方,如果你愿意。”

Bill收回目光,踱到Dipper身边,在他的唇间轻啄了一下:“我愿意和你一起,松树。”

这一刻Dipper望进Bill琥珀色的眼睛,他们距离那么近,以至于他像是沉溺于那双琥珀,无处可逃也无意逃离,他突然发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什么必要的事情,于是带着某种过分严肃的仪式感,他用手臂勾住Bill的脖颈,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然后他闭上双眼。然而,在试图教会对方真正的恋人之吻时,他却猛然惊觉——自己对这类技巧根本一无所知,更别提什么经验之谈。

但事到如今,他必须做出努力。

于是在接下来绵长的几分钟里,他所经历的焦灼的煎熬几乎盖过了情迷意乱,Bill对陌生人类行径的茫然简直像是对他生涩吻技的嘲讽,但终于Bill做出了恰当的回应,以惊人的学习能力将他从尴尬的泥沼中解救,并使他瞬间明白对方的浪漫天性略胜一筹,尽管对Dipper而言,不得不说,这令他接下来顺从的享受带有些溃败般的委屈感在里面。

当他终于将这些不愉快的小情绪纷纷厘清,并以温情将它们替代,他已经被包裹在床褥以及Bill温暖的身体之间,于是他放弃了思考,只留下坦诚的爱意,将自己全盘交付,直到卧室中一切趋于平静,他喘息着侧躺在Bill身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次次地敲击着耳鼓,就像从未如此宣称过它的鲜活,窗外喧嚣的风雨声呼啸而过,如同哀泣的死灵,此时此刻,即便是疲惫也无法使他安然入眠。

正在这时,他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陡然震响。

Dipper挣脱Bill,翻身捉住床头柜上的移动电话,猜测究竟是谁会在如此深夜呼叫他,紧接着他的心情化为溢于言表的愕然,因为那来电显示赫然标识着一个不可能的名字:“Stanford Pines”。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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