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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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像生活在一只卵里,而外面都是梦境。晚安

【GF/Billdip】Port of Call / Part.4

克苏鲁神话AU,Bill是外神,Dipper为寻找失踪的Mabel来到一个诡异的海滨小镇的故事

前文见目录:点我w

本章正经预警:暴力、血腥与猎奇表现

简单来说...本章很吓人,注意这不是演习,以及我不是故意半夜发的orz

可以接受的话就请看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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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t of Call /by 薄言

 

 

次日清晨两人分别后不久,Dipper发觉Wendy初次见面时的警示简直字字箴言,确切地说,她的每一条有所指的告诫都完美地应验了背后的危机。

他正在酒店房间里,并且发现行李在昨晚被翻动过了。

然而他并非遭遇盗窃,因为什么东西也没有缺,他的箱子只是被掏空后又逐件塞回,无非是搅乱了顺序。作为非法闯入这简直是彬彬有礼的,又或者说闯入者先天智能不足,认为如此就可以做到不留痕迹。

Dipper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心怀歹意地深夜造访,因为那可能是任何“人”,镇民、邪教信徒或者不可名状之物,他已然成了这鬼地方的众矢之的,但想到还有更加艰险诡谲的地方需要造访,他决心依照Wendy所说,对这小小的插曲视而不见。

他挽起衣袖并取下腕表,发现短针已然指向太阳高升的时点,但窗外雾蒙蒙的水汽营造出一片破晓的光景,外面寂静得要命,一簇簇半死的绿色植物挤在楼下低矮民居的窗台上,从着了锈的铁栏之间伸出叶子,随偶尔掠过的晨风一甩一甩,房间里弥漫着腥潮的气息,空气是湿冷的。

Dipper走进盥洗室,用清水打湿了面孔,然后拧紧水龙头,随渐去渐远的下水声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刮擦门缝。昨晚一系列的惊悚遭遇使他变得神经敏锐,于是他立刻警觉地望向房门,却只看到一张广告页孤零零地夹在门缝之间。

他踱过去将它取下,瞥见上面印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矮胖男人,那人站在帷幕前,下方有一行花体字写着“通灵帐篷”。

Dipper皱了皱眉,觉得这画中的灵媒有几分面熟,但随即内心被别扭感充斥,显然这旧日支配者横行的镇子里根本不需要什么灵媒送人去见鬼,而且即便有,灵媒也不该是这番模样,此人看上去脑满肠肥,更像个油嘴滑舌的市井奸商。

于是Dipper将它顺手丢进床头柜旁的纸筒里,紧接着目光落上一边的衣架,有什么东西即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在那件悬挂着的外套上,有一只口袋正在诡异地鼓动着,好像里面有什么活物一般。

他屏住呼吸凑近过去,在日常情景下,所有人都会猜测里面是什么意外落入其中的小动物,比如家鼠或者小鸟,然而此时那口袋里只有一团手帕,雪白的布料沁着斑斑点点的血污,里面包裹着的正是Bill Cipher的那件“礼物”,整截少女的舌头。千真万确,昨晚正是他亲手将它包裹起来。

而此时它在蠕动。

他指尖颤抖着掏出那团东西并拆开包裹,只见那条舌头依然鲜红且湿润,如同一只染了色的蛞蝓,更为骇人的是,它不仅活了过来,并且有着生长的迹象。就在它根部的断面上,血肉凝结成几条浅灰色腕足般的凸起,上面布满了精巧的吸盘,正在抽动中毫无规律地招摇。

眼前的情景足以使任何神智正常的人吐出胆汁,但Dipper只是苍白着脸色,将那东西重新包好。他当然希望这不祥之物远离自己,但他意识到它正是某种关键,此时就如同昨晚下定的决心一般,他别无选择、必须接受。紧接着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叩门声中,他将它匆忙塞回了口袋。

他把房门拉开一条小缝,意外地看到了那张通灵帐篷海报里的面孔正朝他虚假地微笑着。这不请自来的灵媒比宣传画中看上去更加矮小,门栓上绷紧的安全链恰到好处地横亘在他那团下巴以下称之为脖子的肉团上。

“欢迎来到重力泉,幸运的外乡人!请叫我Gideon。”他隔着门板向Dipper装模作样地打起了电视广告般的腔调:“你知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外乡人都有着不可告人的夙愿,而灵媒,就是帮你实现它!”接着他压低声音,换成正常相谈的语气:“而且我可比那些残暴的镇民可靠得多,希望你没受到他们的骚扰。哦,谢天谢地你昨晚不在,他们只是搜了你的行李箱。所以,能为我打开门么,我们仔细谈谈?”

说罢他朝Dipper颇为善意地眨了眨眼睛,那模样看上去的确比镇民们面露凶色的面孔友善许多,但Dipper留意到他那顶棒球帽,这让他想起此人正是昨晚在酒吧里坐在他身旁的那一个,那时他显然在偷听自己与Wendy的对话,而Wendy瞥向他的眼神颇具厌恶,于是他认定对方多半是个纠缠不休的麻烦。

“谢谢你,Gideon先生,但很遗憾我不需要,因为我有自己的打算。”Dipper用彬彬有礼的冷淡态度婉拒了他,正待关上房门却被对方摆着手阻止。

“好吧、好吧,但听我最后一句话,老兄。不要相信这些当地人,他们比你想象的还要歹毒!在重力泉,谁也别信,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像是朋友的家伙!”然后他把什么东西递了过来:“这是我的名片,哦,请务必收下,我相信你会需要它的,随时恭候。”

随即他那张胖脸上再次展露出刻意的友善来,而Dipper眼前却浮现出Wendy的身影,那红发女孩有着一股坚韧与干练,这不禁使他想到Mabel,在这一点上她们是那么的相似。所以他根本无法苟同Gideon的告诫,那看似热心肠但事实上有所指,他当然相信Wendy、并且感谢着她,尽管她不会带自己去旧城。

最终他还是接过了灵媒的名片,出于礼节。但显然他需要拜访的伙伴是另一个。

他相信从那个人口中,他可以知道些什么。

虽说当他凭借昨晚被追迫的糟糕记忆终于找到那幢垃圾堆旁的小屋子时,他已经不确定那疯老头是否还记得自己。此时那老疯子正在房屋前的院子里,手中握着锤子与铁钉,沿门前破败不堪的篱笆墙走来走去,悠闲地将它修修补补。留意到Dipper的造访他只是木然地抬起眼睛,然后又无声地低头,自顾自地敲打起来。

于是Dipper省去了注定会遭遇忽视的礼节性问候,从而直入主题。

“你曾经是Ford叔公的朋友,对么?”他说。

疯老头开始大声哼唱起一首不成调的曲子,像是有意盖过他的声音一般。

“那些游荡在小镇里的东西,Ford与Mabel的失踪肯定与它们脱不了干系。”

对方用一个带着转音的调子结束他的哼唱,然后在篱笆上狠狠落下一锤,随即吃痛地甩着手。

“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老人抄起搭在篱笆上的外套,嘴里含糊地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地哼声,然后转身摇摆着朝房门走去。

“告诉我怎么去那里,去旧城。”Dipper飞快地说着:“没错,我要去找‘他’,去找Bill Cipher。”

那疯老头的背影终于停了脚,他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他再度转身投来若无其事的眼神,Dipper知道自己方才的宣称颇具成效。这是一个微妙的表示,对于一个老疯子来说这反应正常得过分,显然对方在用尚存的神智刻意掩饰着什么。

“哦,这可真像那个时候。”他突然开口:“或许我也该劝劝你,孩子?嗨,我可以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你知道,我当初说给Stanford Pines的那些话……我可以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听到叔公的名字,Dipper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接着他微微颔首。

一瞬间Dipper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他觉得那老疯子的眼神暗沉下去,隔着那副怪里怪气的眼镜闪烁出猎人般的锐利,但这神情只是像涟漪般一闪而过,转瞬则再度充满了混沌的疯癫,随即对方干笑了两声,用力拍了一下左腿不断抖动的膝盖,接下来的语气却相对平和:

“你如果执意要追随他,”他说:“那么老朋友,我们可就是敌人了。”

“所以Ford叔公果真追随了他?但是为什么?”

“哦,当然是为他惯常许诺给人们的东西,知识、力量、整个宇宙……可笑极了,看看他最终的下场!”

“什么下场?”Dipper的喉结僵硬地滚动了一下,语气变得急迫:“请告诉我,哦拜托了,Ford究竟遭遇了什……”

“不!哦不!”疯老头用力扯住他那脏兮兮的宽帽檐,将半张面孔埋在里面,如此僵持了三秒钟才缓缓放开紧绷的指节,含糊不清的声音终于再度从那帽檐下面飘了出来,然而却答非所问:“所以,年轻的Pines,他找到你了,对么?他又许诺了你些什么,让你执意献身?你可知道旧城是有去无回?尤其像你这么漂亮的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他会让你遭受怎样的折磨。”

“他许诺我找回失去的东西。”Dipper回答。

“哦,不可能,这不可能。”疯老头僵硬地咧嘴笑起来,就好像听闻了什么真正荒唐的事情,又为此深感局促。

“跟我来,跟我来吧。”突然他向Dipper招了手,示意他随自己向屋后走去。

他们在垃圾山的一角前驻足,老人用那双骨瘦嶙峋的手伸进破铜烂铁中摸索着,最终他用力抽出几块木板,魔术一般袒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那入口非常宽,却又过分低矮,老人欠身爬进去,不一会儿一束昏暗的光从暗门深处浮现,然后那只枯瘦的手再度伸出来,朝Dipper挥了一挥。

当Dipper终于步入这隐藏的洞穴时,他不禁因为难以置信的惊惧颤抖起来。

显然垃圾堆只是个掩饰,这里面宽敞得像宫殿,而其中陈列的东西切实地令人骇然。在屋子尽头那昏暗光源的映射下,Dipper看到地板上杂乱无章地堆积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残骸,不属于他所知任何生物的、结构奇异的骨骼与鳞片交错在一起,它们主人生前血肉充盈的样子已经超越了他最为疯狂的想象,以及一些干瘪的、风干的皮囊,被高高地悬挂在墙壁上,展示出梦魇一般的姿态,而那些皮囊上无不留有弹孔或者划痕,清晰可见当日惨烈的厮杀。

千真万确,这疯老头陈列并收藏在此的,是旧日支配者的骸骨。

“看吧,看看你的周围,Pines。我杀掉它们、剥下它们的皮,把它们的尸骸堆满屋子,然后我发现它们依然使我恐惧,哦多么讽刺,依然梦魇一般让我恐惧!”疯老头颤抖的声音从墙角的阴影处传来:“所以,睁大眼睛吧,Pines!它们来自旧城!你要去的地方!”此时他背对着Dipper,但不难想象在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是如何激愤:“你不计后果、执迷不悟地追随他,甚至不惜纹上那种标记,但你可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你依然相信着他、迷恋着他?迷恋着这种……这种怪物?!”

Dipper愕然地望着那黑暗中的背影,他明白老人此时并非在与他对话,而是用这尖锐的话锋重现着曾经的某个情景。紧接着他又听到老人唤自己到他身边去,他不明白这要求是否指着自己,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现在我老了、疯了,再也不能杀掉它们,但……”老人转头望向Dipper,语气陡然变得低沉,像是彻底恢复了神智:“但当年那件事,至少我还做得成。”

就在老人转身的同时,Dipper感到自己的下腹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刺穿。

随即那原形毕露的狩猎者双手紧握着长刀手柄,娴熟且冷酷地、将它缓缓抽出Dipper的身体,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刀锋的偏转,就像执意要将他的内脏绞成碎屑,最终那长刀抽离,刀尖上弯曲的铁钩狠毒地挑出更大的创口,随着殷红的刀刃完全暴露于空气之中,那骇人的伤口里直坠出一团模糊的血肉,又随Dipper的颓然倒地尽数沾染在这受害者的衣衫上。

Dipper在失血与剧痛中颤抖着,他用双手压按住受伤的腹部,咬破嘴唇阻止呻吟声随鲜血溢出,但他绝望地意识到这一切根本无济于事,那伤口是致命的。在视线变得模糊之前他瞥见疯老头扔掉凶器,在这房间里振臂高呼着四处奔走,那显然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在庆祝着什么。

他阖上眼睛,隐约看到Ford与Mabel的身影浮现,他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他便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与Mabel犯下的或许是同一个。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Ford的失踪是受到了外神的蛊惑,然而并不是,Ford叔公死了,死于仇视外神信仰的人,他的尸骨或许早已湮没在眼前的骸骨堆里,而这惨剧即将重新上演,全完了。

这时他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

“Dipper。”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找到那声音的源头。

“Dipper,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声音有几分熟悉,尽管它混杂着电音一般,并不像人类的波段。紧接着他察觉到什么,这使得那几乎飘离肉体的意识陡然清醒。Candy,他辨认出来,这是那女孩的声音。

“召唤他。”

再一次浮现的轻语让他认识到这绝非幻觉。

“召唤他,召唤他。”

那个声音敦促着,带着急迫。

某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为此震颤了一下,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点,信仰与是非的辩论完全沦为多此一举的造作,求生本能的驱使以及未完成夙愿的支撑使他即刻横下心来。

他颤抖着捉起手边一具骸骨上脱落的尖锐獠齿,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左手手背裸露的皮肤上深深地刻入了Bill Cipher的印记。

然后他用微弱的声音呼唤了外神的名字。

终于他感到一瞬间的晕厥,眼前的视线却因此变得清晰,尖锐的疼痛消退了,意识轻盈得像一片魂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最终迎来了死亡的怀抱,接着却看到身体不受控地直立了起来。然而这是一个颇为怪异的视角,就好像他正跟随电影中的镜头移动着,视听与多余的知觉提醒他正身处某个情景,但他完全无法左右任何动作。

一阵狂妄而刺耳的笑声从自己的喉咙里倾吐出来,随即他听到脚下的地面中传出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间有东西以狰狞的姿态破土而出。它像一只诡异而巨大的多足虫,灰褐色的身体足有磨盘的直径一般粗大,然而这印象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一瞬间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只听见一声凄厉而悠长的叫喊,随即有什么从这爬虫型旧日支配者挺立的头部坠落下去。

然后他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迈开步子,朝那东西坠落的方向走去,期间鲜血从爬虫那锯齿形的口器中不停地滴落着,终于那东西清晰地映入视线,正是疯老头的半截身体。

鲜红的内容物从被拦腰斩断的地方汩汩流出,然而他仍然是活着的。他伏在地面上发出绝望的低声呜咽,眼睛里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恐惧,他的手臂胡乱挥动着,像是想要将自己推离正在逼近的东西,但终于Dipper的操控者走上前,用脚尖抵住他一边的肩膀,将其翻成仰面朝天的姿势,狠狠地向那起伏着的胸口践踏上去。

骨节崩裂的声音在Dipper的耳畔沉闷地劈啪作响,随着呻吟与痛苦的喘息那老人嘴里不断挤出鲜红的泡沫,与此同时自己所能发出最为邪恶的轻笑声点缀其中,Dipper听到老人用含糊的声音念出Bill Cipher的名字,而那占据自己身体的外神突然绷起面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声音挤出喉咙。

“知道我为什么还留着你这条腌臜的老命么,McGucket?”他说:“因为不得不说你的这些——这些——这些杰作,事实上我颇为中意。”

他说着夸张地甩动头颅环顾四周,然后又将目光聚焦在老人扭曲的脸孔上,突然他的嘴角咧开笑意:“当人类变得像旧神一样冷酷残暴,我可着实乐在其中!看吧,你制造的恐慌与混乱何尝不是一种乐趣?然而这一次,这一次,听着——”

他压低嗓音发出几声咕咕的轻笑,随即那表情又骤然绷紧,透过老人浑浊的眼睛,Dipper似乎看到自己的双目变成愤怒的血红,紧接着变了调的低音在他的耳畔盘旋萦绕。

“别碰我嘴边的东西。”

随着一阵无比清晰的迸裂声响,血浆迸溅,他终于踱着步子悠闲地走开,而Dipper用最后的余光瞥见巨大的爬虫凑近那具仍然抽动着的躯体,接着只有窸窸窣窣的啮咬声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一种未可名状的冷意沁入心脾。

“或许我该给你一些考验,小松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不为什么,因为我欣赏你惊恐的样子。”

随即古怪的笑声令人头痛地环绕着,直至他真正晕厥过去。

再度转醒时Dipper仍身处这骇人的洞穴,空气中残留着血腥的气息,但疯老头的尸体与那旧日支配者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他挣扎着站起身,发现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筋疲力尽的酸楚,腹部拉扯出灼热的钝痛感,然而那致命的伤口已然愈合。

他抬起手背,凝视着那上面再也无法抹去的痕迹。

一阵悲戚感像苦涩的海水一般翻涌上来。或许,或许他已经永远失去Ford叔公了,但他不能失去Mabel,他不能。

突然他想起这番告诫,“他们比你想象中还要歹毒”,“谁也不要信,尤其是看似‘朋友’的家伙”。

显然当初的Stanford Pines并没有听闻、或者并没有听取此类规劝。

他垂下眼睛,将胸中的悲戚化为哀叹倾吐而出。

那张名片还在。或许他不该重蹈覆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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